大家好,我是兰台。
好久没有和大家分享古代史了,今天兰台带大家一起来看看唐朝末期黄巢起义的背景。有些朋友或许会觉得,黄巢起义的背景不就是民众反抗腐败政府的常见故事吗?你这背景还需要再解释吗?别急,听我慢慢道来。
简而言之,如果唐朝当时仍保持着类似军阀割据的格局,黄巢起义未必会爆发。恰恰是因为唐朝的中央政府在此时加强了对绝大多数地区的控制,才导致了黄巢起义的发生。事实上,当时那些军阀割据的地区的百姓,生活水平和幸福感要比中枢直辖的地区要好得多。
我们知道,唐玄宗在天宝年间爆发的安史之乱,实际上将唐朝的历史分为两个阶段:前半段是“贞观之治”,是“天可汗”的辉煌时代,是“开元盛世”;而后半段则是“藩镇割据”,百姓疾苦,宦官专权,农民起义不断的时期。可是很多朋友可能不知道,在黄巢起义爆发之前,除了极少数地区外,唐朝中央政府已经基本恢复了安史之乱前的权威,并且在很多方面对地方的控制力比开元年间还要强。
安史之乱之后,唐朝进入了“藩镇割据”的时代,但实际上,真正能够脱离中央政府独立运作的藩镇并不多。曾经安禄山、史思明领导的“河朔三镇”,虽然名义上是唐朝的附属,实际上却早已拥有了相当的半独立状态。而其他如山东、安徽等地的藩镇,其实并不像外界认为的那样强大,他们多是依附于“河朔三镇”的存在。
展开剩余79%从唐代宗开始,接连五位帝王都致力于削弱藩镇的割据势力,力图恢复中央的权威。说实话,五代皇帝的努力效果显著,连曾经极为强势的“河朔三镇”也比安史之乱初期顺从多了。只要中央不干涉他们的节度使任命,河朔三镇甚至愿意为唐朝征战四方。
正因如此,唐穆宗在公元820年下达了“销兵令”,试图通过裁撤节度使的军队来减少财政负担。然而,藩镇的军队与唐朝初期的募兵制完全不同。藩镇的士兵,依靠在当地的军籍身份,不仅拥有土地,还享有一系列特权。如果这项“销兵令”实施,他们不仅会失去这些特权,还可能面临失去财产的风险。因此,这项政策直接引发了卢龙节度使朱克融的叛乱,造成了更大的连锁反应,原本已归于中央的“河朔三镇”也再度起义,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“长庆销兵”。
尽管“长庆销兵”最终以失败告终,但它也促使唐朝的中央政府放弃了通过武力强行镇压藩镇的方式,而是采取了“息兵罢战”,承认现状的策略。意外的是,这一策略竟然起到了积极的效果。除了负责边防的河东镇、京西北八镇和幽州镇等藩镇外,甚至连以往叛乱不断的“河朔三镇”的军队也逐渐进入了“养老”模式。
为了削弱藩镇的实际控制,中央政府通过“支郡”等手段将节度使的权力分割。例如,将大镇节度所辖的州县划分给下属的团练使,并派遣文官担任刺史,从而有效地将大多数藩镇“弱化”。即便如此,唐朝中央依然能在这些地区征收赋税,并实施“盐铁专卖”政策。唯独河东镇、京西北八镇、幽州镇和曾经叛乱的河朔三镇例外。
举个例子,安史之乱后,唐朝中央为了筹集资金,设立了“盐铁使”,对食盐实行禁榷政策。禁榷,即盐铁专卖,为了增加财政收入,中央不断提高盐价,给百姓带来沉重负担,导致私盐泛滥。王仙芝和黄巢就是当时山东地区的著名私盐贩子。
唐代的官盐价格到底有多贵?根据日本僧人圆仁的《入唐求法巡礼行记》记载,在唐武宗时期,山东的食物普遍味淡,甚至有“寡淡无味”之说。其实这并不是因为山东人的口味清淡,而是因为当地的官盐价格过高,百姓实在舍不得多放盐。
相比之下,紧邻山东的河北地区则没有这个问题。河北地处“河朔三镇”管辖区域,尽管藩镇的军士战斗力下降,但由于长期保持半独立状态,中央的盐铁专卖政策无法在这里实施,河北的食盐价格相对较低,甚至私盐贩子也无法从中获利。
王仙芝和黄巢的起义,也与当时函谷关以东地区的大旱密切相关。当地官员仍然催缴税款、征发差役,导致百姓普遍不满。虽然山东和河南东部地区有藩镇驻扎,但这些藩镇的节度使和军官并没有对百姓的生活产生太大影响。实际上,这些地区的藩镇节度使除了掌握军事权力外,对于行政事务几乎没有什么实权。
相比之下,河北地区的藩镇完全不受中央政府的控制,长期以来已经自行调整了税收标准,减少了差役征召。而且,河北地区的军士通过做生意和收取营业税,积累了大量财富,不再依赖田租收入。
例如,河朔三镇很早就与长安建立了庞大的“进奏院”,河北的商人通过这个渠道将货物进贡到长安,并规避了沿途的税费。这为河朔三镇节度使提供了丰富的财源,保障了军队的支出。
综合来看,王仙芝和黄巢的起义之所以能够爆发,并不是由于唐朝的藩镇割据,恰恰相反,当时绝大多数藩镇已经将行政权交给了中央。朝廷却依然横征暴敛,导致民众愤怒,从而催生了这场起义。而那些仍保持半独立状态的藩镇,如河朔三镇,尽管遭遇旱灾,但由于他们及时救济民众,反而没有爆发起义。
事实上,安史之乱后,唐朝的农民起义几乎都发生在由中央政府直接控制的地区,而从未发生在完全独立的藩镇势力范围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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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:
《试论唐代中后期支郡刺史的地位——以节度观察使与支郡刺史的关系为中心》,张卫东、刘勇;《武汉大学学报》2010年第7期;
《唐中后期中央对藩镇的斗争政策——从元和用兵到长庆销兵》,杨西云,《历史教学》1996.7;
《唐代藩镇割据与商业》,张剑光,《文史哲》1997.7;
《唐代后期藩镇与州之关系研究》,张达志,复旦大学博士毕业论文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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